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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妖魔鬼怪与士大夫共天下

 离开喜乐街进入万平街,像烧开的水壶关火,喧闹消散。
 郑辉道:“这条街上来来往往的非富即贵,不知道哪家商铺靠着哪尊高官公侯,小心点。今时不同往日,咱们夜卫得夹着尾巴做人。清闲,你最年轻,也最意气用事,但老哥我得劝劝你,这神都东区水深,龙盘虎踞,可不是你小时候随便撒野的外区。”
 “郑队,您放心,在夜卫这半年,我慢慢琢磨过味儿来了。我要是再不长进,那真是白活了。”李清闲说着,轻叹一声。
 “你来的真不是时候。当年见了这身锦衣,就算上三品也不敢炸刺儿。现在混得不如兵马司,唉……”郑辉叹息。
 清晨的万平街上,整洁的青石板铺路,行人点点,酒肆花楼关着门,只有卖货的商铺大门敞开。
 一行四人所过之处,众多店铺的掌柜或伙计主动打招呼,笑呵呵郑黑郑哥地叫着。
 一些相熟的人送一些吃食,郑辉平时不收,今天却收了一些花生、脆饼、桂花糕等零食,韩安博不吃零嘴,分给李清闲和于平。
 于平乐得两眼眯成一条缝,吃的不亦乐乎,偷偷感谢李清闲:“你多病几天,都是托你的福。”
 李清闲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零食,问:“你不喜欢吃桂花糕?”
 “是太喜欢吃,舍不得,留着慢慢吃。”于平小心翼翼摸了摸纸包桂花糕。
 不一会儿,几人路过刘记丰祥号绸缎庄。
 门口立着两个一身黑衣短打的壮汉,冷眼看了看四人,然后望向别处。
 走了几步,郑辉低声道:“牌匾前的刘记没了,下面多了一朵血色月季花,怕是魔门刚印上的,可怜的老刘。”
 韩安博叹息一声,摇了摇头。
 清晨的万平街冷冷清清,临近街尾,淡淡的酒香在空中回荡。
 郑辉用力吸了吸鼻子,望向海花楼。
 三层气派的大木楼耸立,一个个伙计正在擦拭各处悬挂的大红灯笼。
 正门海花楼三字牌匾右下角,赫然是开国名相徐子平的题字。
 与别家不同,这家门前挂着的酒旗是绯黄两色缝边,只有皇上到过的店,才能竖起这样的酒旗。
 楼前两个酒幌轻轻飘荡,左侧写着“酿成春夏秋冬酒”,右侧书“醉了东西南北人”。
 郑辉忍不住看了李清闲一眼,道:“你上次说,等你晋升十品或我晋升九品,给我买一坛花海大酿,可别忘了。”
 “真要到了那一天,我把夜刀当了,也要给您买一坛。”李清闲道。
 “行,我等着。我们这些入了品的武修啊,喝那些黄酒没滋没味的,就得喝花海大酿这种烈酒!可惜,太贵了。”郑辉道。
 李清闲想起父亲李冈锋也偶尔喝黄酒,大齐好像很少有烈酒,就算有,产量也极少。
 来到万平街的尽头,在赵记衣铺前,郑辉停下脚步。
 “检查武器。”
 四人一起拔刀,查看有没有裂痕缺口。
 “口哨都带了吧?”郑辉从右侧腰间的皮带取出一只竹口哨。
 李清闲也拿起口哨,早就用布条拴在腰带上,同鹿鹤纹玉佩一左一右。
 “兵分两路,有事吹哨!清闲,我们走。”
 这时候,一辆马车迎面而来,车顶黑色插旗上绣着一个白色“夜”字,突然停在前面。
 马车之后,四个夜卫士兵手握刀柄,虎视眈眈。
 “巡街房的?”
 米白色轻纱窗帘从内向外翻开,一个留着三缕胡的中年人探出头,露出锦衣官服。
 李清闲四人目光一凝,官服补子上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彪,补子四边加饰金线。
 正七品。
 “甲九队正郑辉,见过庞房首。”郑辉上前一步,抱拳躬身。
 李清闲等三人立刻微微低头致敬。
 “想起来了,郑黑对吧?”车厢中的庞明镜右臂搭着车窗,面带微笑。
 “是的,大人。”郑辉道。
 “我要去户部街催款,缺个年轻机灵的,你们……就你了,跟上。”庞明镜伸手一指李清闲,又指了指车后。
 在听到户部街的一刹那,李清闲心脏猛地一跳。
 郑辉三人面色微变,郑辉愣住,韩安博上前半步道:“启禀庞大人,李清闲大病未愈,要回去看孙大夫,是周大人特别关照的。”
 “哦?”庞明镜脸上的笑容消失,目光转冷。
 郑辉满面堆笑道:“庞大人,这李清闲是个莽夫,一点不机灵,不如换我,您放心,我怎么说也有十品的实力。”
 庞明镜扫了一眼四人,冲郑辉勾了勾手指。
 郑辉急忙快走几步,来到车窗下,微微低头,双手垂下。
 “十品,好威风。”庞明镜探出白皙的右掌,在郑辉肩膀上轻轻拍了三下。
 “属下不敢。”郑辉的头更低。
 “我们财司的地位,一天不如一天了。”庞明镜叹了口气。
 冷风吹过,鸦雀无声。
 夜卫十八司,财司掌管夜卫财政大权,是真正的夜卫第一司。
 郑辉抬起头,正要说话。
 嗤嗤嗤……
 郑辉周身发出刺耳的声音,全身衣服突然膨胀,密密麻麻开裂,刹那后,衣衫炸裂,碎布片飞溅。五⑧16○.com
 郑辉分毫未伤,衣服烂成碎布条挂在身上,在风中瑟瑟抖动,遮不住黝黑的皮肤。
 众人惊得说不出话。
 不远处的行人与店家指指点点,传来阵阵嗤笑声。
 郑辉黝黑的脸上赤红蔓延,红遍整条脖子。
 李清闲死死咬着牙。
 “你来,还是他来?”庞明镜问。
 郑辉弓背抱拳道:“李清闲乃李冈锋大人之子,又得周春风周大人特别关照,如今重病在身,不便前往,但小人愿为大人效犬马之劳。”
 李清闲看着这个平时唠唠叨叨的郑黑,心中热流激荡。
 庞明镜似是愣住,片刻之后,右手抛出一物。
 啪地一声,那物落在郑辉脚下。
 李清闲望去,全身僵硬。
 木质纹理,令牌形状,黑底金字令。
 不对!
 李清闲脑海浮现清晰的记忆,这是夜卫的令牌,一旦违背,持令牌者可直接斩杀九品以下所有人。
 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普通士兵拿出金字令。
 庞明镜有备而来!
 郑辉低头看着金字令,张了张嘴,双拳紧握,额头青筋毕露,怎么也说不出话。
 突然,刺耳的哨声响起。
 李清闲一转头,就见于平口含竹哨,长短声交替,夜卫求援令。
 “卸下!”
 庞明镜一声令下,马车后孔武有力的四个夜卫冲过来,夺走于平的口哨,顺便卸走李清闲和韩安博腰间的口哨。
 李清闲望着于平,于平笑嘻嘻道:“以后有钱了,记得请我吃羊肉汤,别像郑队那么抠门。”
 车厢里,庞明镜慢慢腾腾取出一只铜哨,连吹三次,每次三长一短。
 警报解除。
 于平脸上的笑容凝固。
 庞明镜转过头,望向李清闲,面带微笑:“你来,还是他们三个来?”
 “我们三个!”马车边的郑辉猛地抬头,直视庞明镜,上前半步。
 韩安博与于平,齐齐上前一步。
 庞明镜微微皱眉,郑辉这张黑脸有些刺眼。
 李清闲看了看三个队友,叹了口气,道:“我随大人去,只不过我大病未愈,走得慢一些。”
 “无妨,坐我身边。”
 李清闲面色更冷,道:“既然大人盛情,属下却之不恭。郑队,韩副队,于平,你们回去吧,我跟庞大人走一趟。”
 “清闲!”郑辉低喝一声。
 李清闲仿若未闻,捡起金字令,走向马车。
 抵达车门口,李清闲停下,背着三人挥挥手,登上车厢。
 窗帘落下。
 “去户部街。”
 马车骨碌碌前行。
 突然,韩安博大声喊:“去了户部,礼数第一,马虎不得!”
 “王八蛋!”郑辉咬牙切齿。
 于平右手死死握着,握碎桂花糕。
 韩安博深吸一口气,道:“当务之急不是发愣!那庞明镜是财司财房房首,位高权重,又是财司司正亲信,这件事,已经不是我们能解决的。郑队,你和于平马上回夜卫衙门找周大人,他为人正直,断不能眼睁睁看着李冈锋大人的儿子死得不明白不白。要是见不到他,就找周恨大人,他一定知道周大人在哪里。现在,除了周大人,没人能救小李。实在不行,敲夜卫惊鼓。”
 “我敲!”于平道。
 “你呢?”郑辉问。
 韩安博叹了口气,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,道:“我远远跟着,随机应变。”
 郑辉喉咙滚动,深吸一口气,道:“你素来机敏,这次也要多……保重。”
 “我是夜卫,小李也是。”韩安博笑了笑,远远跟上庞明镜的马车。
 “我先回衙门。”郑辉深深看了一眼黑色马车,运起真元,左手扶刀,微微矮身,一跃上房,踏着屋顶瓦片,发出哗啦啦的声响,踏过一个又一个屋顶,直奔夜卫衙门。
 于平低头看了一眼圆鼓鼓的肚子,张口吞掉粘在右手的桂花糕,将身上所有零食抛在赵记衣铺的柜台上。
 “送你们了。”说完,于平小跑奔向夜卫衙门。
 车轮声骨碌碌响着,车厢内静悄悄。
 庞明镜的声音在车内响起。
 “那年南江决堤,冈锋先生上堤防洪,一口正气剑斩断重重洪峰,十日不休。待潮水退却,睡了三天才醒。事后,连参两江官吏四十六道奏章,扳倒两位三品,中三品十四人,下三品无算,世称斩洪剑。南江案缇骑出动,我在其中。”
 李清闲静静望着前方,仿若未闻。
 “我曾亲见李大人形貌,与你三分神似。”
 李清闲依旧一言不发。
 “谁知多年之后,竟是这般光景。”庞明镜微微低头,不知在看什么。
 许久之后,庞明镜缓缓道:“来之前,我不知你是李大人之子。”
 “知又怎样,不知又怎样?”李清闲轻笑。
 “有人笑谈御史台得罪整个朝堂,李大人占了一半。是啊,是又怎么样,不是又怎么样?李大人去了,你终究走不远。”
 车厢内陷入寂静。
 “不知庞大人让我去户部衙门做什么?”
 庞明镜将一个浅褐色牛皮纸袋扔给李清闲。
 “里面是夜卫户司的文书,你去户部要回拖欠的八千两银子,一个时辰要不到,军法处置,逐出夜卫。”庞明镜说完转头,隔着白纱窗帘望向窗外。
 “哦。”
 李清闲随口应了一声,表面不动声色,但大脑疯狂转动,根据所有信息全力分析,寻找保命之策。
 韩安博说的礼数第一,究竟是什么意思?
 韩安博绝对不会无的放矢,如果记忆清晰,自己一定听得懂,但韩安博又不知道自己记忆出了问题。
 之前就怀疑这个世界李清闲的死有猫腻,现在已经不用怀疑。
 李清闲一颗心沉到谷底。
 许久之后,马车停下。
 “大人,到户部街口了。”
 车厢内静悄悄。
 “去吧。”
 李清闲掀开车门帘,正要下车,庞明镜又道:“拿上文书。”
 李清闲目光一动,回身,右手压在文书上,双目直视庞明镜。
 庞明镜双目如水,神色平静。
 李清闲拿起文书转身离去。
 门帘落下。
 庞明镜轻叹一声。
 “处惊不变,胆识过人,十年后,当是第二个李冈锋。可惜……”
 李清闲下了马车,仰头一看,呆立当场。
 让李清闲发呆的,不是两侧四个面色阴沉的夜卫。
 不是户部怪异的血金色条纹黑墙。
 也不是空荡荡的街道。
 是户部墙内那五尊十层楼高的巨大雕像,以及神像散发的实质威压。
 最近的那座神像,形体近人,通体漆黑,全身覆盖血色描边鳞甲,面无五官,一张什么都没有的黑脸朦朦胧胧。
 雕像头顶白色骨刺冒出,呈环状排开宛若皇冠,皇冠背后,高悬亮黄色圆环。
 这神像背后,向两侧探出成百上千条巨大纹金青黑手臂,巨大手臂从上到下、从长到短整齐排列,仿佛交织成一对黑色绣金翅膀。
 每条手臂的掌心处,都雕刻着一只猩红的眼睛,晶莹如宝石。
 在看到神像的一刹那,李清闲便被莫名的恐惧包围,那掌心处一只只巨眼,仿佛活了一样,骨碌碌乱转。
 每一只巨眼之中,都仿佛蕴藏一个漆黑世界。
 千臂千手,千眼千瞳。
 伫立户部,俯视神都。
 这尊雕像,是五尊之中唯一人形。
 -->>(第1/2页)(本章节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)李清闲全身发毛,双目刺痛,本能低下头。
 这一刻,强风吹过,吹散记忆中的大多数迷雾。
 雕像是邪神。
 邪神掌户部。
 耳边轰鸣不止,眼前世界激荡。
 无数的记忆在李清闲脑海中铺开,终于明白,那让人不安的巨影,就是这些神像。
 现在是太宁年间,之前的天康末年,连续发生了四件大事,合称天康四灾。
 诸王夺嫡。
 妖族入关。
 地府还阳。
 武林夺权。
 之后,天康帝驾崩,太宁帝即位,诸王清君侧,齐国乱成一团。
 不知是为了抗衡其他势力,还是逼不得已,太宁帝竟然引魔门、地府与邪派入朝,联手对抗妖族,自此,大齐势力成形。
 这户部,便被五大邪派共同把持。
 邪派,拜邪为神。
 李清闲在内心疯狂咆哮。
 到底是自己疯了,还是太宁帝疯了,或者这个世界疯了?
 邪魔入朝,傀怪奏事?
 这还是人间吗?
 太阴间了!
 李清闲感觉自己的三观被冲得无影无踪。
 这一刻,恨不得生出万腿万翼,有多远跑多远。
 夜卫就是跟这些人打交道?
 这个世界太危险,我要回蓝星!
 李清闲无风凌乱,茫然失措。
 本书中,偶尔派=教,傀音同轨。此类笔法,不再多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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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昏暗潮湿的矿道中,陆叶背着矿篓,手中提着矿镐,一步步朝前行去。
 网站内容不对,app正确内容。少年的表情有些忧伤,双目聚焦在面前的空处,似在盯着什么东西。
 外人看来,陆叶前方空无一物,但实际上在少年的视野中,却能看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。
 那像是一棵树的影子,灰蒙蒙的,叫人看不真切,枝叶繁茂,树杈从树身三分之一的位置朝左右分开,支撑起一个半圆形的树冠。
 来到这个叫九州的世界已经一年多时间,陆叶至今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什么东西,他只知道当自己的注意力足够集中的时候,这棵影子树就有几率出现在视野中,而且别人完全不会察觉。
 真是悲催的人生。少年一声叹息。
 一年前,他突兀地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醒来,还不等他熟悉下环境,所处的势力便被一伙贼人攻占了,很多人被杀,他与另外一些年轻的男女成了那伙贼人的俘虏,然后被送进了这处矿脉,成为一名低贱的矿奴。
 事后他才从旁人的零散交谈中得知,他所处的势力是隶属浩天盟,一个叫做玄天宗的宗门。
 这个宗门的名字听起来炫酷狂霸,但实际上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宗门。
 攻占玄天宗的,是万魔岭麾下的邪月谷。
 浩天盟,万魔岭,是这个世界的两大阵营组织,俱都由无数大小势力联合形成,互相倾轧拼斗,意图彻底消灭对方,据说已经持续数百年。
 在陆叶看来,这样的争斗简单来说就是守序阵营与邪恶阵营的对抗,他只是不小心被卷入了这样的对抗大潮中。
 历年来九州大陆战火纷飞,每年都有如玄天宗这样的小势力被连根拔起,但很快又有更多的势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,占据各处地盘,让局势变得更加混乱。
 矿奴就矿奴吧陆叶自我安慰一声,比较起那些被杀的人,他好歹还活着。
 能活下来并非他有什么特别的本领,而是邪月谷需要一些杂役做事,如陆叶这样没有修为在身,年纪尚轻的人,无疑是最好的选择。
 事实上,这一处矿脉中的矿奴,不单单只有玄天宗的人,还有其他一些小家族,小宗门的弟子。
 邪月谷实力不弱,这些年来攻占了不少地盘,这些地盘上原本的势力自然都被覆灭,其中一些可用的人手被邪月谷送往各处奴役。
 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特点,还没有开窍,没有修为在身,所以很好控制。
 九州大陆有一句话,妖不开窍难化形,人不开窍难修行。
 想要修行,需得开灵窍,只有开了灵窍,才有修行的资格。
 开灵窍不是一件简单的事,普通人中经过系统的锻炼后能开启灵窍的,不过百一左右,若是出身修行家族或者宗门的,有长辈指点,这个比例可能会高一些。
 陆叶没能开启自身的灵窍,所以只能在这昏暗的矿道中挖矿为生。
 不过矿奴并非没有出路,若是能开窍成功,找到管事之人往上报备的话,便有机会参加一项考核,考核成功了,就可以成为邪月谷弟子。
 然而矿奴中能开窍者寥寥无几,在这昏暗的环境中整日劳作,连饭都吃不饱,如何还能开窍。
 所以基本九成九的矿奴都已经认命,每日辛苦劳作,只为一顿饱饭。
 陆叶对玄天宗没有什么归属感,毕竟刚来到这个世界,玄天宗就被灭了,宗内那些人谁是谁他都不认识。
 他也不想成为什么邪月谷的弟子,这不是个正经的势力,单听名字就给人一种邪恶感,早晚要凉。
 但总不能一辈子窝在这里当矿奴,那成何体统,好歹他也是新时代的精英人士,做人要是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区别。
 所以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开窍,原本他以为唯有自己能看到的影子树能给他提供一些奇妙的帮助,可直到现在,这影子树也依然只是一道影子,莫说什么帮助,有时候还会影响他的视力。
 陆叶严重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。
 转过一道弯,远方出现一点微弱的光芒,那是矿道的出口之一。
 今日收获不错,将矿篓里的矿石上缴,应该能得三点贡献,算上前几日积累的,约莫有十二点了,两点拿来换两个馒头,剩下的十点刚好够换一枚气血丹。
 气血丹是一种很低级的丹药,并非辅助开窍之物,但是想要开窍,就必须得气血充盈才行,气血丹虽然低级,却正适合陆叶这样没开窍的人使用。
 邪月谷之所以愿意拿出气血丹,也并非善心发作,而是他们深谙人心之道,这最廉价低级的丹药可以让心怀希望之人愈发努力挖矿。
 比如陆叶每日就很勤劳。
 距离矿道出口还有三十丈,陆叶的目光不经意地瞥过左前方的一个角落,那里有一块巨石横亘。
 他脚步不停,继续朝前走着,直到十丈左右,才将背负在身后的矿篓放下,紧了紧手中的矿镐,又从矿篓里取出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头,稍稍掂量了一下。
 下一刻,他朝着那块巨石奔跑起来,临近巨石前,侧身滑步,一脚踏在矿道的岩壁上,整个人借助反弹的力道对着巨石后方俯冲而下,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。
 两道身影正半蹲在巨石后方,借助巨石遮掩身形,浑没想到来人竟会发现他们的踪迹。
 听到动静,再看见陆叶想要起身已经来不及了。
 在两人惊恐的注视下,陆叶抬手扔出了手中的矿石,正中其中一人的鼻梁,那人当即啊呀一声惨呼,仰面倒在地上,面上鲜血直流。
 陆叶另一手的矿镐再度出手,却没打中第二人,那人反应不错,偏头躲过了。
 然而陆叶已经冲到他面前,一脚踹下,正中对方小腹,那人顿时满面痛楚,跌飞出去,跪倒在地,一口酸水吐了出来。
 陆叶迈步上前,一手揪住了对方的头发,看清了对方的面容,冷笑一声:我道是谁,原来是你们兄弟两个!
 这两人他认识,是一个刘氏家族的弟子,刘氏所在的地盘被邪月谷攻占之后,刘家一些年轻的弟子便被送到这里来充当矿奴了。
 严格说起来,陆叶与刘氏这两兄弟也算是同命相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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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这一下砸的不轻,刘氏老二只哼了一声,便直接被砸晕过去。
 陆叶又朝之前被他打伤的刘老大走去。
 刘老大额头都被打烂了,鲜血模糊了双眼,隐约见到陆叶朝他行来,吓得连滚带爬:饶命啊,我兄弟二人不知道是你过来了,还以为是旁人饶命啊!
 刘氏兄弟二人鬼鬼祟祟埋伏在矿道出口前,自然是没安什么好心。
 这两人在被抓来之前,俱都是娇生惯养之辈,哪怕成了矿奴,也不愿吃苦,可是矿奴身份低贱,邪月谷的人根本不把矿奴当人看,没有矿石兑换贡献的话,根本换取不到吃食。
 所以这两兄弟便经常蹲在矿道的某个出口前,打劫那些落单的矿奴,不少人因此倒霉,不但每日辛苦开采的矿石被劫走,还被打个半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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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上次他们就是想打劫陆叶,结果不是对手,被教训了一顿。
 不曾想,这才没几天,又碰到这两兄弟了。
 一样米养百样人,矿奴中有如刘氏兄弟这般好吃懒做之辈,也有如陆叶这样心怀梦想之人。
 这一年来,陆叶通过矿石兑换到的贡献,除了保证每日的温饱之外,皆都换取了气血丹服用。
 林林总总他服用了不下三十枚气血丹。
 这就造就了陆叶强于绝大多数矿奴的体魄,虽然他的体型不算壮硕,可身躯内蕴藏的力量,已经胜过普通人。
 对付两个好吃懒做的矿奴,自然不在话下。
 刘老大还在告饶,陆叶只当没听见,一把抓住他的头发,扬起另一手的石头,狠狠砸了下去。
 一年多的矿奴生涯,陆叶见过太多惨剧,早就明白一个道理,在这人吃人的世界,任何怜悯和同情都是没有用处的。
 矿奴们也不是一片和睦,来自不同势力的矿奴注定没办法团结起来,为了一块上好的矿石,矿奴们经常会打的头破血流。
 矿道中每天都会死人,每走一段距离,就能看到一具散落在地上的枯骨。
 因为被人打劫而饿死的矿奴不在少数。
 刘老大应声而倒。
 陆叶捡回自己的矿镐,重新背上矿篓,迈步朝出口行去,他没有杀刘氏兄弟,倒不是心慈手软,而是受伤的矿奴在这里一般都活不了多久。
 才走没几步,出口处忽然慌慌张张冲进来一个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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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滚开!那人低喝着,一巴掌朝陆叶扫了过来。
 这一瞬间,陆叶遍体生寒,只因他看到对方掌心中有淡蓝色的光芒流过。
 那是灵力的光芒,换句话说,对他出手的是一个修士!
 开启灵窍才有修行的资格,才有资格被称为修士。
 修士的灵力是一种极为神奇的力量,陆叶曾见过邪月谷的一位修士出手,虽没有太强的威势,但那人只是轻轻一掌,便拍碎了一块矿石,正是见过那神奇的一幕,陆叶才下定决心,一定要开启自身灵窍,成为一名修士。
 他也曾暗暗评估过,哪怕邪月谷修为最低的修士,也能轻松吊打十个自己。
 所以在察觉到朝自己出手的是一位修士的时候,陆叶便知自己要大难临头了。
 生死危机关头,他硬生生止住步伐,猛地往后跃去。
 胸膛一麻,骨折的声音响起,陆叶应声倒飞,跌倒在地。
 剧烈的疼痛让他头脑清醒不少,在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之后,他立刻起身。
 咦!出手的那个修士有些惊讶,刚才那一掌他虽然没有用全力,只是随手拍出,但也不应该是矿奴能够承受的。
 借着微光看清矿奴的容貌,脱口道:陆叶?
 陆叶此刻已经摆出转身逃跑的姿势,听得声音之后也愕然至极:杨管事?
 这个姓杨的修士是矿上的一个小管事,陆叶时常会与他打交道,因为气血丹就是从他手上兑换来的,所以彼此间也算熟稔。
 杨管事很看好陆叶,毕竟如他这般能吃苦耐劳的矿奴很少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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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不过看好归看好,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优待,一日没有开窍,陆叶这样的凡人与修士之间都有难以逾越的鸿沟。
 在认出陆叶之后,杨管事对于自己一掌没能拍死对方的事就释然了,陆叶这一年来从他手上兑换了不少气血丹,身体素质本就比一般的矿奴强,再加上他只是随手一击,没有要刻意杀人,对方能活下来并不奇怪。
 杨管事对面处,陆叶心中直打鼓。
 邪月谷的修士一般不会理会矿奴的死活,他们也知道矿奴在矿脉之中会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,除非被他们碰见,否则基本不做理会。
 陆叶这边才把刘氏兄弟打的头破血流,昏倒在地,转头杨管事就拍了他一掌,在陆叶看来,这分明是杨管事在教训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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